《芳华》影评范文

红色芳华中作妖的人性本能

——浅析电影《芳华》

     影片《芳华》看似讲述的是一部关于一代人火红岁月的韶华奏歌,但抽丝剥茧后,却令人细思极恐。它讲述的其实是那个年代被集体主义排斥在外的离开者的命运,社会本就如此,动物世界同样也是。一个不被群体所接纳的生命,只能选择离开。而当原本拥有话语权的人们曾引以为荣的集体主义崩析分离成了个人主义后,本能同样让他们选择了离开。于是芳华以一种看似深情实则血淋淋的方式落了幕。

      那些写在文工团大门和墙壁上的硕大的标语口号,以及无处不在的领袖像、旗帜,像凝固在时间隧道中的里程碑,回溯的是一个光荣而振奋的集体主义时代的氛围,人们被绝对崇高的精神所鼓舞,在一个思想和行动极为统一的领导下,被革命所激荡的理想却并未让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在宣扬“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中却涌动着内在矛盾。身份,阶层,情感和认知所造成的差异在看似整齐划一的集体中搅起一阵阵波澜。这种差异所引起的被孤立者的离开是社会规则的体现,更是人性的本能,与被特殊的时代放大的善恶无关。

      刘峰与何小萍都是不被善待的人,是政治小九九的牺牲品。一个被嫌弃,一个是好到没朋友。这种“与众不同”其实就是那个年代被列入“罪过”一栏的不合群,从未得到过尊重的何小萍被寒透心决定离开集体后,第一次因“英雄”称誉而被关注,前所未有的殊荣给她的却是巨大的精神冲击,美好的青春年华与被倾轧排挤的命运才是那场悲怆的精神分裂的隐喻。作为标准好人的刘峰在突破男女大防的警戒线后照样被光芒万丈的思想大刀直指动脉,无人想起他曾经无私奉献的好,当他被崇高的集体大门隔开后,就该意识到,任何一个不和谐于整体大机器的个体异动,都会被当成次品“螺丝钉”扔下流水线。

      当落难的刘峰与何小萍在战场上流尽鲜血,道别酒会上那场呜呼哀哉的痛哭,声嘶力竭才发出的时代有负于他们的悲鸣倍显突兀,这种尴尬的青春追悼或许是导演有意为之。在曾经集体与个人的无情关系中,她们是拥有话语权的那批人,当集体主义如烟雾般消退后,留下的当然是人到中年的感伤与抱怨。林丁丁被刘峰表白后却落井下石,更像是一种文革后的应激自保反应。萧穗子的始终沉默,郝淑文门当户对的婚恋选择,都是个人利己主义时代即将到来的暗号,或者说,个人主义始终存在,因为人性的本能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蛰伏在人们心中。

      视听语言是组成一部作品框架时最基本的技术元素,全片中大量的近景与特写将人从周围环境中强调出来,通过对人物表情的细致展现反映出他们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大量的长镜头与手持摄影,尤其是那段关于越南自卫反击战长达的7分钟长镜头,提高了节奏感的同时,保持了时空的完整与真实,更彰显了导演冯小刚对于场面调度强大的掌控力。反复使用的象征蒙太奇像是一条潜在的线索,部队在路上被伏击前,始终有一只白蝴蝶绕着部队飞舞,当蝴蝶触碰到第一个人时,危险应声而至,蝴蝶则是危险信号的象征。高饱和的浓烈色彩 渲染了《芳华》表层的高昂情绪的同时,相对于视觉画面,带有高度饱满的革命热情的红色歌曲时时在提醒着观众时代的主题与背景,将全片在舒缓,张弛间搭建了一个完美的契合点,并对情绪渲染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它与蒙太奇,色调,景别共同完成了导演对一部伪青春片的真实诉求。

      余秋雨曾说:“再小的个子,也能给沙漠留下长长的背影,再小的人物,也能让历史吐出重重的叹息。”人性的暗化,集体的破碎,青春的消逝,高尚的跌落,被历史洪流所碾碎的小人物的芳华,像是一场荒诞的精神撕裂,而最终,时间会成为解药,就像片尾所呈现的那样,两个孤独者的紧紧依偎,像是在温和地抗议时代与命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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